滇軍出滇抗戰─盧漢
第六十軍與第二期徐州會戰
張智豪
國立中正大學
歷史研究所碩士生
國立中正大學
歷史研究所碩士生
中正歷史學刊
民國一百零四年
第十八期,頁211-234
民國一百零四年
第十八期,頁211-234
本文是由筆者修習中正大學歷史研究所楊維真老師之「中國近代軍事史專題研究」課程之期末報告改寫而成,文章撰寫期間承蒙楊老師惠賜意見,特此誌謝。復得匿名審查人詳閱本文,給予詳實的建議,於此一併申謝。
摘要
1937 年八年抗戰爆發,雲南省省主席龍雲回滇整理後,將由盧漢領軍之第六十軍投入抗戰。而中國在台兒莊大捷後,日軍決定將軍隊再投入徐州,欲畢其功於一役,於徐州周遭殲滅中國大部軍隊。1938年4月中旬,徐州會戰進入第二期。此時第六十軍受命投入作戰,首先進入台兒莊以東部署,在前期固守各陣地,雖有效阻擋日軍攻勢,但仍無法保全多數陣地。後期盧漢請命將第六十軍大部調往適合衝鋒作戰的禹王山,達成遏止日軍突破之局勢。不過隨著戰線的退敗,武漢最高軍事會議決議撤出徐州,而在撤退過程中第六十軍雖為最後撤出,但由於全軍上下一致之精神,最後終於抵達武漢。滇軍首次加入抗戰,除了其表現相當出色之外,對於雲南後續影響甚鉅,亦可以想見。
關鍵詞:盧漢、雲南、滇軍、第六十軍、徐州會戰
The 60st Force and the 2nd Battle of Xuzhou
Chih-Hou Chang
Graduate student, Department of History, National Chung Cheng University
Abstract
When the Second Sino-Japanese War occurred in the China, the governor of Yunnan province Long Yun decided to participate in this War. And the Army would be lead by Lu Han. After victory of Taierzhuang Campaign for China, Japanese Army thought they would attack Xuzhou again. And they would to attack a lot of Chinese Army. The next April, in 1938, the 60st Force joined the Second Battle of Xuzhou, and entry into the eastern Taierzhuang. In the beginning, the 60st Force could prevented the most attack from Japanese Army but still could not keep the whole campain. Finally, Lu Han asked the 60st Force went to Yuwang Mountain, in order to make better defense.
According to the fail of Chinese Army, the Supreme Military Council of Wuhan decided to retreat from Xuzhou. Although the 60st Force were retreated in the end, they believed they would and did their best to arrived Wuhan. This is first time for the Yunnan military joined Second Sino-Japanese War. Not only because the achievement was good, but also made the central government had good impression.
Keywords: Lu Han, Yunnan, the Army of Yunnan, The 60st Force, the Second Battle of Xuzhou
壹、前言
1937 年 6 月間,日本華北駐屯軍在平津地區進行多次軍事演習,使華北局勢進入緊張狀態。7月7日深夜,日軍在北平近郊宛平縣外的盧溝橋進行夜戰演習,藉口一名士兵失蹤,要求進入宛平縣內搜尋,但為守城的中國士兵拒絕。隔日凌晨,日軍向宛平縣發動攻擊,守城軍隊還擊,此即開啟中日長達八年戰爭的蘆溝橋事變。同年7月20日,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中正從廬山回到南京,籌備戰守事宜,且決議召開「國防會議」,邀集各省軍政長官前來共同商議抗日事宜。
時任雲南省主席的龍雲亦奉召前往南京,在國防會議上,幾乎眾將領一致同意抗戰決策,並願意將所部軍隊投入抗日戰場,可見當時全國上下一致,共赴「國難」之精神。8月22日,龍雲返回昆明後,隨即召集雲南地方軍政負責人,傳達中央命令且陳述於國防會議之見聞,並決議編組滇軍現有約3萬多人的兵力,出滇抗戰。[1]部隊組編完畢,國府中央乃給予雲南軍隊番號,編制為第六十軍,由龍雲的麾下大將盧漢任軍長,出滇展開抗戰的艱辛過程。同年9月,第六十軍從昆明出發,於11 月抵達湖南常德,接著開赴長沙並往浙江待命。第六十軍本準備參加南京保衛戰,但南京旋即遭日軍攻陷,便受命就地等待軍令。
[1]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臺北:國史館,2000 年),頁157。
1938 年 4 月中旬,日軍增兵大舉進入魯南,意圖攻佔徐州,並取得津浦線的控制權;在日軍進攻的壓力下,當時駐徐州的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電請軍事委員會,指調盧漢第六十軍前來增援,於是蔣中正 下令第六十軍從武漢乘車至歸德待命,隨後投入了徐州會戰。
第六十軍在徐州會戰最重要的表現,是在第二期台兒莊一役中對日表現突出,有效阻止日軍進佔徐州的目的。不過,第六十軍在此戰役中,傷亡相當慘重,但其突出之表現,也獲中外讚賞,尤其是蔣中正在此之後,對於滇軍更是信任與禮遇。而本文便意在就第六十軍在抗戰期間於徐州會戰之表現、貢獻及其影響,加以討論。
貳、徐州會戰前第六十軍之動向
滇軍在抗戰爆發前夕,因歷年整編,共編有6個步兵旅(下轄12個步兵團)、2個直屬大隊、6個直屬團、4個獨立營與1個航空處,總兵力約3萬6千餘人,若再加上各縣常備隊所統編的21個保安營,合計約有4萬餘人的兵力編制。[2]而軍隊武器裝備,龍雲曾先後向法商馬湘洋行和龍東公司購置大批軍火,主要是法國、比利時、捷克等國家製造的步兵用輕武器,有七九步槍、輕重機槍、八二迫擊砲、六零小炮及高射機槍等武器,並且足夠裝備40個團。[3]
[2]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58-159;另見《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頁429。
[3]《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頁429。
[3]《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頁429。
龍雲從國防會議結束返滇後,便命其表弟、滇軍另一重要人物盧漢迅速籌備軍隊相關事宜,在商討過後,盧漢決定按照中央軍編制,從雲南軍原有6個步兵旅著手整編,並編組成1個軍,下轄182、183、184共3個師,而每師又下轄2旅,每旅又下轄2團,每團除步兵3營外,亦配有高射機槍、迫擊砲各一連,此外又有軍部砲兵團、戰地服務團等單位,全軍官兵約3萬人左右,準備出滇投入對日抗戰。[4]部隊整編完畢後,由國府中央授予陸軍第六十軍的番號[5],而其編制與各級長官如下列:
[4]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59。
[5]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59。
[5]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59。
第六十軍,軍長盧漢,副軍長張沖,參謀長趙錦雯。
182 師,師長安恩溥,副師長、參謀長皆空缺
539 旅,旅長高振鴻
1077 團,團長余建勛
1078 團,團長董文英
540 旅,旅長郭建臣
1079團,團長楊炳麟
1080團,團長龍雲階
183師,師長高蔭槐,副師長、參謀長皆空缺
541旅,旅長楊宏光
1081團,團長潘朔端
1082團,團長嚴家訓
542旅,旅長陳鐘書
1083團,團長莫肇衡
1084團,團長常子華
184師,師長張沖(兼任),副師長、參謀長皆空缺
543旅,旅長萬保邦
1085團,團長曾澤生
1086團,團長楊洪元
544旅,旅長王秉璋
1087團,團長王開宇
1088團,團長邱秉常[6]
182 師,師長安恩溥,副師長、參謀長皆空缺
539 旅,旅長高振鴻
1077 團,團長余建勛
1078 團,團長董文英
540 旅,旅長郭建臣
1079團,團長楊炳麟
1080團,團長龍雲階
183師,師長高蔭槐,副師長、參謀長皆空缺
541旅,旅長楊宏光
1081團,團長潘朔端
1082團,團長嚴家訓
542旅,旅長陳鐘書
1083團,團長莫肇衡
1084團,團長常子華
184師,師長張沖(兼任),副師長、參謀長皆空缺
543旅,旅長萬保邦
1085團,團長曾澤生
1086團,團長楊洪元
544旅,旅長王秉璋
1087團,團長王開宇
1088團,團長邱秉常[6]
[6]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0年),頁47-48。
1937年9月9日,第六十軍於昆明巫家壩舉行抗日誓師典禮,雲南各界人民群聚參加,場面壯觀。9月底,182師於滇東曲靖,六十軍軍部及183師、184師在昆明分別集結完畢。[7]10月5日,第六十軍舉行閱兵典禮,軍長盧漢表示抗日之決心,宣誓要發揚:「團結精神,努力為國犧牲」,[8]各界代表歡送第六十軍出滇抗戰。10月8日起,部隊由昆明、曲靖兩地出發,徒步取道貴陽,經鎮遠入湘西。途中跋涉4千餘里,經過約40多天,全軍於11月到達湖南常德,接受軍政部指揮, 旋即開拔至長沙,準備前往上海。[9]
[7]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0。
[8]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昆明:雲南大學出版社,1991年),頁39。
[9] 《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頁473-474。
[8]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昆明:雲南大學出版社,1991年),頁39。
[9] 《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頁473-474。
第六十軍出滇後,首個任務便是增援淞滬戰場,但11月中旬時淞滬一帶已遭日軍第六、第十八兩個師團由杭州灣北岸之全公亭、金山咀等地同時登陸,日軍直接朝松江方向逼近,中央軍被各個擊破,淞滬一帶因而陷落,國府中央便決議實行撤退。[10]於是第六十軍便從長沙登車,經粵漢路、浙贛路轉至浙江,奉命準備投入南京保衛戰。但當六十軍抵達浙江金華、衢州時,南京與杭州於12月13日和24日相繼失守,於是第六十軍便在原地待命。接著,第六十軍奉命前往武漢,於1938年元月抵達武昌,編入武漢衛戍司令部,由總司令陳誠指揮,分駐孝感、 花園和武勝關一帶。[11]
[10] 何應欽,《日軍侵華八年抗戰史》(臺北:黎明文化,1983年),頁50。
[11] 《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頁474。
[11] 《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頁474。
儘管第六十軍並非中央嫡系部隊,但卻是雲南最優良的軍隊之一,軍隊抵達長沙、武漢等地時,因其軍容整齊和武器優良,引起中央軍一些軍事將領的驚艷與關注,且以當時論之,第六十軍也是全國較為突出的一支部隊。該時中央軍第五軍軍長杜聿明在湖南湘潭遇到第六十軍,據其回憶表示;「覺得『中央軍』與這支『雲南軍』比起來,軍容上似有遜色」。[12]第六十軍抵武漢時,正值中國於淞滬戰場、南京保衛戰等地戰事初敗之際,即使是中央軍也呈現疲倦且殘破不堪之面貌。有鑑於此,蔣中正特命軍容整齊,士氣旺盛的第六十軍整裝入城,列隊通過市區並繞行武漢鬧區一圈,以向人民展示中國仍具有訓練有素的軍隊可以 投入戰場,藉此以穩定民眾焦躁不安之心。
[12] 杜聿明,〈蔣介石解決龍雲的經過〉,《文史資料選輯》第5輯(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5月),頁32,轉引自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 161。
實際上,蔣中正對於盧漢所領之第六十軍頗為看重關注,對盧漢也是極力拉攏。第六十軍在駐守武漢期間,蔣中正調集該軍團級以上軍官至武昌受訓,並指派盧漢為軍官訓練團大隊長。而對於第六十軍裝備經費之申請,幾乎全部允以批准。於是盧漢也趁此機會,透過軍政部長何應欽與國防最高會議秘書長張群,向蔣中正要求將第六十軍列為特種軍編制、裝備及經費。在蔣中正允許下,第六十軍擴大軍部及直屬隊,並增編了3個補充團,可從雲南補充新兵,也設立兵站支部,撥給運輸車輛20輛以便利第六十軍運輸。且為因應戰時醫療所需,軍政部還將撤退到武漢的蘇州博愛醫院陳維莘所率醫務人員組成軍政部第一六六後方醫院,專門配屬予第六十軍,在漢陽負責照護滇軍傷病官兵。[13]而蔣中正為表示優待,特別准許第六十軍每個師增編工兵、輜重兵各1營,所有該軍師級單位的人事、經理皆由軍部統管,且發給特別費10萬元。此外又配給德制廿響手槍500支,每支配彈300發,以及仿德造三號左輪手槍3百支,每支配彈2百發,並且派遣德國軍事顧問到第六十軍協助作戰訓練。[14]第六十軍並非蔣中正嫡系出身,但卻深受蔣中正的禮遇,由此可見蔣對其重視之程度。
[13] 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50-51。
[14]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62。
[14]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62。
參、固守台兒莊
徐州會戰分為兩期,第一期為1937年12月至1938年4月上旬的台兒莊大捷階段,第二期則為4月底台兒莊阻敵至5月下旬徐州撤退階段,而第六十軍所參與為徐州會戰第二期的戰事。徐州扼守江蘇、山東、安徽與河南四省,恰好位於縱貫中國東部的津浦鐵路,和橫貫中國中部隴海鐵路的交通樞紐,日軍若欲從華北通向華東與華南,徐州將是至關重要的據點。日軍此時的目標,力圖打通津浦線,把華北和華中戰場相連,待拿下徐州後,便利用隴海鐵路和豫東平原的有利地勢,將其機械化部隊西向直逼鄭州、武漢。當然,中國方面也深知徐州戰略位置重要性,徐州南可直攻剛被日軍所拿下的南京,北可連絡並威脅濟南,而且也保有控制隴海線的主動權,並且能阻止日軍向西威脅平漢鐵路南段,以及保衛鄭州、武漢兩大城市。[15]1937 年 12 月起至次年1月,日軍磯谷第10師團趁山東省主席韓復榘不戰而退之機,先後佔領山東境內,1938 年 3 月開始,中日雙方於台兒莊一線決戰,到了4月最終由中國取得勝利,暫時將日軍的行動阻絕,史稱台兒莊大捷,也是日軍開戰以 來所遭遇到最嚴重的打擊。
[15]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47。
4 月中旬,徐州會戰轉入第二階段,日本軍方在前次戰役受挫中,了解台兒莊附近有大量中國主力精銳部隊,如要攻佔徐州,突破台兒莊的防線是必定的作戰方向。於是日軍決策作戰的首個目標,便是在徐州地區捕捉和殲滅中國的主力精銳部隊。中國方面,蔣中正在台兒莊戰事勝利後,為避免日軍攻佔徐州進而南下,決定先行部署,因之指示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配合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協同作戰,除了原有的40萬軍隊外,又增調20萬的精銳部隊,部署在徐州東部、台兒莊北線一帶。同時,又將胡宗南、黃杰、桂永清、俞濟時、宋希濂等中央軍主力調派到徐州西部的歸德、蘭封等 地,作為徐州的後援部隊。[16]
[16]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49。.
由此可知,中國方面此時的戰略,是想於徐州附近與日軍展開較大規模的決戰,只是徐州為開闊平原地,反而有利於日軍實行機械化部隊於此捕捉中國主力部隊的戰略,況且中國主力部隊分散於數百里的戰線,戰線過長反而使日軍主動打擊中國部隊的戰術得以成功。4月16日,日軍板垣第5師團、磯谷第10師團由魯南臨沂、棗莊一帶發起攻勢,[17]4月18 日長瀨、瀨谷、坂本三個旅團由棗莊、峰縣附近分進南下,4月22 日長瀨旅團向台兒莊東側進擊。[18]徐州戰況告急,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致電軍事委員會,指調第六十軍增援,蔣中正為穩定津浦線北段徐州的戰況,便下令第六十軍由武漢乘車,沿平漢線轉隴海線,抵河南歸德附近集結待命,並由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指揮。[19]4 月 19日,第六十軍乘車開拔,向歸德方向集結,但此時李宗仁派遣聯絡參謀告知盧漢,命第六十軍不在歸德下車,直接前往徐州,準備加入戰鬥行列。
[17] 劉鳳翰,《抗日戰史論集:紀念抗戰五十周年》(臺北:東大,1987年),頁242-243。
[18]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49。
[19]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63。
[18]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49。
[19]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63。
盧漢接到命令後將部隊開拔至徐州,於4月21日面見司令長官李宗仁,李宗仁授命盧漢將全軍部署於台兒莊以東之指定地點。此時徐州會戰二期正屬守勢狀態,於是根據命令,盧漢將183師配置於右翼,負責陳瓦房、邢家樓、五聖堂、小莊地區防衛;184師配置在左翼,負責台兒莊以東陶溝橋、李莊、馬家窯、丁家橋一線防務;182師則做預備隊,集結於蒲汪、辛莊、戴莊、後堡地區;軍部則設於後方的東莊,[20]而命令下達後,各師連夜開拔前往指定地點部署,4月22日第六十軍正式投入徐州會戰,展開其抗戰之開端。而以下便以各陣地逐一說明戰況:
[20]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臺北:知兵堂出版社,2007年),頁165-166。
一、陳瓦房
李宗仁的指示,是要求第六十軍於4月22日之前部署完畢,並由第二集團軍司令孫連仲指揮。但當第六十軍各師還在前往部署地點的同時,于學忠第五十一軍和湯恩伯第二十軍團就已從前線大量撤退,使得日軍趁勢進入台兒莊以東,並造成第六十軍在尚未熟悉地勢與戰場情勢之前,便與大股日軍接戰。最先遭遇日軍之部為183師541旅1081團尹國華第2營,全營在與日軍接觸後遂開始激戰,當日軍先鋒部隊突入陳瓦房並佔領之際,該營營長尹國華率兵奮力抵抗並奪回之。但日軍又重啟攻勢,日軍兩次攻陳瓦房,除有兩個步兵聯隊約5千餘人,並配有火炮30餘門、坦克20餘輛,火力強大可以想見。而1081團團長潘朔端在得知陳瓦房遭遇猛烈攻擊後,親率一營兵力從小莊前往支援,但日軍除了正面攻擊陳瓦房外,也派遣小部隊繞行攻擊小莊。於是前往支援尹國華營的部隊在小莊便與日軍遭遇,負責守備任務的1081團副團長黃雲龍在開戰後就被擊中腹部而殉國,而團長潘朔端始終無法突破火網挺進至陳瓦房,甚至在交戰的過程中負傷。
[21]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1-52。
由於支援遲遲無法前來,在孤軍奮戰下,第2營除陳明亮一人外,包括營長尹國華在內全營5百餘人皆陣亡,[21]陳瓦房也因而失守。儘管陳瓦房在一天之內便陷落,但尹國華全營的頑強抵抗,替第六十軍爭取了寶貴的部署與構工時間,在第六十軍後來各部的作戰中,發揮了一定的助益。
二、五聖堂、邢家樓
五聖堂、邢家樓兩處,與陳瓦房同為第六十軍前沿陣地,且幾乎和陳瓦房於同時受日軍猛攻,而此兩處陣地由183師陳鐘書542旅所據守。在日軍攻擊之前,陳鐘書遵照183師師長高蔭槐指示,先行進佔陣地並實施構工。4月22日起,日軍開始攻擊此兩處陣地,旅長陳鐘書率部奮力抵抗,4月23日184師的支援部隊終於抵達五聖堂,將進犯的日軍擊退並鞏固陣地。[22]五聖堂、邢家樓兩處陣地的守備部隊在旅長陳鐘書的指揮下,將日軍的攻勢不斷阻撓於陣地之外。但日軍依舊持續進攻,且派遣騎兵一部繞至陣地左翼實施突擊,陳鐘書所部雖成功將日軍擊退,但旅長陳鐘書也不幸被擊中要害,在後送的途中不幸身亡。而守衛五聖堂、邢家樓的部隊,尤以常子華1084團奮力抵抗日軍的進攻,傷亡幾乎過半,甚至連團長常子華自身也負傷,再加上日軍不斷增援,在此局勢下只能決定棄守五聖堂、邢家樓,轉向東莊繼續作戰。
[22]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3。
三、蒲汪、辛莊
日軍在攻陷陳瓦房後,又轉向蒲汪、辛莊等地的182師郭建臣540旅展開攻勢,而旅長郭建臣早於4月22日進入陣地時便下令各單位加緊構工。4月23日拂曉時,蒲汪楊炳麟1079團、辛莊龍雲階1080團先後與日軍交戰。日軍先以坦克掩護步兵對蒲汪進行攻擊,但反遭擊退。4 月24 日,日軍改採以步炮協同,搭配坦克的進攻方式,向著蒲汪東北面陣地進行攻擊,意圖直接摧毀蒲汪陣地的防禦工事。1079 團熊啟嵩第2營與日軍正面衝突,對抗至下午後時分,第2營陣亡人數高達3百多人,[23]但蒲汪陣地並沒有因此陷落。日軍在偵查過後得知楊炳麟團傷亡極大,便集中炮兵、飛機與坦克再向蒲汪猛烈攻擊,並間以步兵不 斷襲擾數度衝入蒲汪陣地,惟楊炳麟所部奮力抵抗將之擊退。
[23]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5。
不過數日交戰,至此蒲汪的防禦工事已經殘破不堪,但日軍在短暫整修後又再次發動攻擊,此次更直接使用坦克衝進陣地,不僅將防禦工事,甚至連工事內的士兵一起輾平。此次進攻雖又將日軍擊退,但楊炳麟團傷亡過大,經軍部思考後決議撤出蒲汪,轉移陣地至湖山。
而守衛辛莊的龍雲階1080團於4月22日抵達辛莊後,以彭勤第1營配置於右翼,並向右派出一個連駐於辛莊,與1079團連接,並在與蒲汪之間建立根據地,以連接1079團和1080團兩部之間的空隙,又以辛朝顯第2營為左翼,王謙第3營則駐於距辛莊不遠之後堡為預備隊,[24]配置完畢後便令各部就地開始構工。4月23日在日軍進攻蒲汪、邢家樓和鳳凰橋以北小莊陣地時,派出一部分兵力趁隙攻擊辛莊,但皆被龍雲階團抵禦下來。日軍在攻打辛莊失利的情況下,4月24日集中相當大的兵力再度發起攻勢,但日軍攻擊的重點仍是蒲汪,因此辛莊傷亡人數也相對較少。到了午後時分,傳出守衛鳳凰橋的嚴家訓1082團傷亡慘重,甚至連該團團長嚴家訓也身亡,鳳凰橋守軍已受命退出該陣地。夜裡日軍不斷猛攻,1080 團團長龍雲階與第2營營長辛朝顯也相繼犧牲,在如此的情況下,只好決議撤出辛莊,而蒲汪、辛莊的兩地的陷落, 也代表第六十軍第一線陣地幾乎不保。
[24]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6。
四、後堡、火石埠
後堡、火石埠為182旅第二線陣地,其前沿為蒲汪、辛莊兩處陣地,連日來受到日軍不斷猛攻,因此在182旅大部退往後堡、火石埠第二線之後,能否保有此兩處陣地,變成了保衛台兒莊的關鍵之一,盧漢要求各部必須頑強堅守,也因此182師師長安恩溥決定此兩處陣地,將由師指揮所直接指揮。
後堡陣地由182師540旅1080團王謙第3營防衛,日軍在4月25日攻佔辛莊後,清晨時分即轉往攻擊後堡陣地,出動飛機十餘架,向東莊、後堡與火石埠等地進行轟炸,並搭以坦克掩護、炮兵轟炸及步兵衝鋒的步炮協同作戰,向182師第二線陣地進行猛攻,[25]但日軍的多次進攻卻被王謙第3營拒於陣地之外。同日中午時分,日軍又再次發動攻勢,此時王謙該營第7連連長陳志和率領所部襲擊日軍側背,並成功達到顯著效果,只是此項戰果也付出不小的代價:第 7 連連長陳志和與第 1排排長喬炳權皆負傷,而第2排排長武良犧牲,該連的士兵也傷亡過半 ,王謙只能決定將該連調回前堡,當作營預備隊。[26]
[25]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收於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270。
[26]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7-58。
[26]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7-58。
不過日軍依舊沒有放棄奪取後堡的想法,儘管後堡在王謙第3營的防衛下不受動搖,但同日下午日軍開始以其砲兵猛攻,到了入夜以後又配合燒夷彈攻擊,使後堡陷入一片火海,並搭以步兵衝鋒的戰術,企圖突破後堡陣地的防線。王謙第3營雖然一次次將日軍攻勢擋下,但累積的傷亡也造成了防衛調度上的困難,2名步兵連長傷亡,而全營官兵包括布置在前堡陣地的第7連在內,剩下不到2百人的兵力,同時在不斷交戰的情形下,彈藥也已經耗盡,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從後勤補給到前線,這樣的態勢也使日軍抓緊機會繼續攻擊。4月26日清晨,日軍又攻後堡陣地,到該日下午時分,日軍由於久攻不下,加上傷亡人數已達其意料之外,便開始以炮兵集中轟炸後堡,卻反而炸傷己方造成日軍本身極大的傷亡,[27]最後以潰敗收場。只是在這樣的情勢下,王謙第3營也早已精疲力盡,防衛後堡陣地的官兵只剩五十餘人,於是在182師師指揮所的命令下,後撤至李家圩,而第3營連同受傷人數在內,包括營長王謙只剩下8人回到師指揮所,師長安恩溥便下令將該營負傷官員送往後方醫院救治。而被派往前堡擔任預備隊的第7連亦只剩下四十多人,在高振鴻539旅的掩護之下才撤出前堡歸建540旅。而王謙第3營底下一共損傷5名連長,[28]其軍官之犧牲,以及所部士兵傷亡之嚴重是可見的。
[27]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8。
[28]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8。
[28]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8。
火石埠是一個由東北斜向西南,長約兩公里,頂寬不到300公尺的狹長型小高地,雖高度只有海拔738公尺,但於魯南平原為一顯著高點。[29]182師師長安恩溥對於火石埠的防衛非常重視,在平原作戰的狀態下,扼守高地將會是決定戰局勝負的關鍵,於是命防衛火石埠的張澤加強防衛工事。4月24 日起,日軍以坦克、炮兵配合步兵向火石埠攻擊,並在夜晚時分發動襲擊,但張澤將所部分散成小部隊,扼守各個要點,以隱蔽的方式待日軍靠近時再發動攻擊,如此戰略下,日軍的夜襲行動被張澤完全打退。到了4月25日,183師542旅莫肇衡1083團因應李宗仁全線反擊命令前來接防,火石埠陣地由182師轉交給183師防衛,而張澤則帶領該營所剩下的五十多名官兵,後撤至余建勛1077團所在地歸建。
[29]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9。
莫肇衡1083團接防火石埠陣地後,盧漢先前曾請求李宗仁支援的野砲、重砲各一營,戰防砲一連也抵達防衛陣地,以炮火支援各部防衛。[30]4 月 26 日,日軍又試圖以坦克搭配步炮協同作戰攻擊火石埠,但1083團作戰計畫為:日軍尚未進入陣地攻擊範圍內,不論日軍如何轟炸、衝鋒,皆不予理會;待日軍進入攻擊範圍,支援的炮兵各營各連便開始還擊。在1083團的官兵的反擊下,日軍攻勢暫且撤退,但到了傍晚時分又搭以轟炸機、坦克與炮兵轟炸,火石埠陣地由於連日來遭受日軍攻擊,防禦工事多已被摧毀或變形,守軍只能以斷垣殘壁與日軍逐段對抗,在爭奪陣地的過程中,1083 團團長莫肇衡不幸被炮彈擊中因而犧牲,但在該團官兵的奮力防禦下,確保火石埠陣地沒有落入日軍手中。
[30]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4。
從4月22日第六十軍首先在陳瓦房與日軍遭遇之後,許多陣地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台兒莊的守軍持續處於被動的狀態。到了4月25日夜裡,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接到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的電報,要求所有台兒莊陣地的守軍於4月26日全面出擊,除了要取得戰場往後的主動權,更要誘使日軍進入所部署的「袋型戰術」,以期達到殲滅其大部之計畫。該命令是以第六十軍向北重新奪回已陷落的邢家樓、五聖堂、蒲汪等地,搭以于學忠第五十一軍向東,湯恩伯第二十軍團向西,形成一個袋狀包圍的態勢。盧漢在接到命令後,令182師一部朝蒲汪等地出擊,183師一部朝五聖堂等地部署,其餘大部則留在原地,免於日軍趁隙而入進行攻擊,至於184師則在淘溝橋一帶,並部署炮兵,準備以火力壓制蒲汪附近的日軍炮兵,以支援第六十軍第一線的步兵出擊。[31]
[31]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61。
4 月 26 日,第六十軍在炮火的掩護朝北進擊,各部分向盧漢所命的目標前進,但卻受到日軍猛烈的炮火還擊,不能前進,只能退回原地。另外,于學忠與湯恩伯所部的情況一樣,無法出擊的狀況下也只能退回原地。而此次的全線出擊,因為戰區司令部對前線狀況無法判斷準確,造成了182師高振鴻539旅1077團和1078團的大量傷亡,其中最嚴重的是董文英1078團受命駐守湖山、窩山陣地,但4月26日日軍化裝成滇軍衝入湖山陣地,[32]1078 團守軍防備不及,團長董文英當場殉職,而代理團長陳浩如率部增援,卻也在與日軍對抗的過程中陣亡,湖山陣地失陷,日軍馬上利用此缺口大量湧入,使窩山、戴莊等陣地亦相繼失守, 李宗仁本所冀望的全線反擊,至此也以失敗收場。
[32]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7。
肆、從防衛禹王山到退出徐州
早於4月23日,盧漢在視察各陣地過後,曾與副軍長張沖討論台兒莊防禦工事薄弱,守不住台兒莊便失禹王山,若轉移至禹王山防衛,那麼台兒莊便可保不失。禹王山位於運河東岸,台兒莊的東南端,其東北面為湖山、窩山,北面為邢家樓、五聖堂。而從禹王山到台兒莊約有 12 公里左右的距離,至於禹王山和周圍高地、小山相比,是相對高度最高的一個要地,第六十軍部署的陣地不僅可以全然俯視,也是保衛運河和台兒莊的重要陣地,要阻止日軍南進,禹王山的得失將會是戰局關鍵的一環。[33]
[33]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65。
再者,由於雲南地形多山,滇軍以往的戰鬥方式以衝鋒為主,禹王山此陣地恰好可為滇軍所善用,因此在之後保衛禹王山的陣地戰裡,日軍雖多次發起攻擊,但滇軍卻往往能善用地形組織衝鋒與反衝鋒的戰術,對日軍予以痛擊,此要點可說是保衛禹王山一線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於是,盧漢便下令張沖184師在4月26日以前占領禹王山,並完成防禦工事。但到了4月24日,蔣介石前往車輻山車站視察前沿陣地,在對談當中,蔣向盧漢提及「台兒莊守軍池峰城師已無戰鬥力」,調「台兒莊的得失,有關國際視聽,必須以一個師堅守」,[34]並強[35]在此狀況下,盧漢只能將占領禹王山的計畫暫且擱置,以張沖一部在原地駐守, 其餘大部調往台兒莊防守。
[34]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2。
[35]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69。
[35]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69。
日軍在受到第六十軍頑強抵抗後,決議不再從其正面打擊,思考要先攻佔禹王山,切斷隴海線,接著再拿台兒莊,最後直取徐州。到了4月26日,由於湖山陣地失陷,日軍大量由此缺口湧入第六十軍所部署的防線,在此情形下,若只依靠台兒莊的部署防線,將無法抵禦日軍的進攻。有鑑於此,張沖便建議盧漢再度實行先前部署禹王山的計畫,以阻止日軍連日以來的猛烈攻擊。於是盧漢便電請孫連仲提出「禹王山之得失,關係重大,請另派部隊接替184師在台兒莊的防守任務,以便將184 師調守禹王山」,[36]孫連仲轉呈戰區司令李宗仁,李宗仁在思索過後答覆:「應由184師留一個團守衛台兒莊,其主力轉移至禹王山佔領陣地」,[37]而盧漢在接到李宗仁答覆後,當晚即下令張沖所部改變部署,184 師在 4月27日夜間將主力轉移至禹王山,進行構工與備戰。如此一來將防線的兵力集中,陣地勢將更為鞏固,而第六十軍也在此條防線上與日軍持續進行長久艱難的陣地戰,並有效遏止日軍欲渡過運河直接 威脅徐州的計畫,對魯南戰局起了相當大的穩定效用。
[36]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2。
[37]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2。
[37]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2。
禹王山地質因屬碎岩層,挖掘壕溝上有相當的困難,張沖因此利用麻袋裝填砂土,將其堆砌成胸牆來當成掩體。而盧漢也重新調整部署,以禹王山為中心,東莊、火石埠、李家圩、棗莊營及其以東地區構成第一道防線,趙村、趙家渡口、古梁王城、防莊、勝陽山及西泇河西岸構成第二道防線,兩線之間又有一部分中間陣地,防線左右兩地又有台兒莊、西黃石山兩個陣地為依託,至於兩個砲營則分佔禹王山左側之雄山、車輻山圩。[38]如此態勢形成東、南、北三道防線,以183師楊宏光541旅餘下的其中兩營防衛東莊,542旅副旅長馬繼武以不到兩個營的兵力防衛火石埠,184師544旅王開宇1087團防衛李家圩,184師543旅楊洪元1086團守衛禹王山東北方,182師539旅余建勛1077團約兩個營的兵力防衛棗莊營,郭建臣540旅以一個營不到的兵力防衛棗莊營以東亘泇河。而盧漢先前向李宗仁請求調配的野炮、重炮各一營、戰防炮一連,此時將重砲營轉移至車輻山以北、野砲營轉移至半接樓、雄山,戰防炮連分布於禹王山前沿陣地,軍指揮所則向余家凹轉移。[39]
[38] 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59。
[39]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2-273。
[39]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2-273。
第六十軍在部署完畢後不久,4月28日日軍便對禹王山陣地發起了攻勢,該日半夜日軍步兵配以炮兵、坦克、騎兵,沿著大小楊村、湖山、窩山向李家圩、禹王山進犯,攻勢之猛烈使防線有被突破之虞,甚至日軍一部衝鋒至禹王山山頂544旅1087團防衛之處,[40]此時 544 旅旅長王秉璋在山頂策動軍隊反衝鋒,多次攻擊下終於將日軍逼退,但旅長王秉璋也因此中彈身亡。而184師543旅1085團何起龍營在防衛李家圩,與日軍激戰的過程中,營長何起龍也不幸身亡。4月29日,日軍主力開始往禹王山主陣地進攻,184師543萬保邦旅與日軍先頭接觸,是日清晨,日軍先以飛機進行偵查,繼而放出氣球指示在蒲汪的日軍炮兵目標位置,朝禹王山進行猛烈的炮擊,隨後又出動步兵、騎兵與坦克搭配,朝著禹王山陣地展開的猛攻。正當蒲汪的日軍炮兵向禹王山的守軍炮擊時,先前配置於車輻山的重砲營也向日軍還擊,並且阻斷日軍前進的要道,而配置於禹王山前沿陣地的戰防砲連,也朝著日軍的坦克還擊,遏止日軍坦克輕易就越過禹王山的首道防線。第六十軍與日軍不斷交戰,先是步、機槍還擊,接著進行近戰搏鬥,將日軍一波波的攻勢不斷擋下。只是日軍對於禹王山是志在必得,雙方你爭我搶的狀態下死傷慘重,第六十軍第一道防線也隨之失守,退到第二道防線,待援軍抵達後,第六十軍又將第一道防線搶奪回來,禹王山陣地爭奪戰便在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的狀態下持續進行著。日軍炮兵是佔有優勢的,其集中數十門重炮向禹王山轟炸,試圖壓制住第六十軍的攻勢及防衛,然而第六十軍雖無強大的炮兵火力,但卻往往抓準時機朝日軍攻勢的缺口炮擊, 對於日軍也造成不小的損傷。[41]
[40]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67-68。
[41]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67-69。
[41]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67-69。
4 月30 日,日軍搭以更猛烈的火力,意圖突破禹王山的守備,一舉將禹王山陣地拿下。禹王山第一道防線被日軍突破,甚至第二道防線多處也開始不保,有被全面攻佔的危險,同時日軍炮兵又朝禹王山主要陣地猛烈炮擊,在這狀況下 184 師師長張沖甚至親率 1085 團與 1086團迎戰。[42]此時543 旅旅長萬保邦推測日軍炮兵與大部隊位置,下令全軍炮兵朝著大、小楊村炮擊,成功殲滅多數的日軍炮兵與大部隊,使防線的壓力減少許多,接著萬保邦又命所部開始掃蕩禹王山陣地的日軍,日軍雖依附要地頑強抵抗,但到了5月4日之後日軍在禹王山之殘部終被全數殲滅。這幾天內的拉鋸戰雖使第六十軍元氣大傷,但日軍的攻勢也隨之減弱,防衛禹王山的第六十軍各部便得以有喘息的機會。在此之後,日軍的攻勢開始改變,白天以飛機轟炸,夜間輔以發動步兵與強襲,但第六十軍依舊將日軍阻隔於禹王山之外。至此,雙方的交戰進入了對峙狀態,不復有先前的大規模接觸,幾乎都是小規模零星開火交戰。雖然當時盧漢認為要鞏固防線依舊要將早先失陷的湖山、窩山和大、小楊村再次奪回,於是藉由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偕同湯恩伯第二十軍團向日軍主動發起攻勢,企圖以湯恩伯所部在大、小良壁吸引日軍主力,使第六十軍可以一舉殲滅據守湖山、窩山等地的日軍,[43]但湯恩伯所部遭遇敵軍卻屯兵不動,致使第六十軍遭日軍主力追捕攻擊,只能再退回禹王山持續防衛。但日軍本計畫從台兒莊突破,進而直取徐州的意圖已被第六十軍遏止成功,第六十軍之表現也因此獲得中外一致的肯定與驚艷,日本方面報紙便曾刊載:「自『九一八』與華軍開戰以來,遇到華軍猛烈衝鋒,實為罕見」,[44]而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中正也曾於4月29日致電盧漢,對第六十軍戰績表示獎賞,電文內容說道「貴部英勇奮鬥,嘉慰良深,查敵之困苦缺乏,較我尤甚。盼鼓舞所部,繼續努力,壓倒倭寇,以示國威」。[45]
[42]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8。
[43]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4。
[44] 盧漢,《第六十軍徐州戰役戰鬥詳報〉,《雲南文史叢刊》,1985年第2期,頁18,轉引自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5-166。
[45] 盧漢,〈第六十軍徐州戰役戰鬥詳報〉,頁15,轉引自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5。
[43]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4。
[44] 盧漢,《第六十軍徐州戰役戰鬥詳報〉,《雲南文史叢刊》,1985年第2期,頁18,轉引自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5-166。
[45] 盧漢,〈第六十軍徐州戰役戰鬥詳報〉,頁15,轉引自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5。
然而戰局發展至此階段,日軍又開始改變作戰計畫,其鑒於已將中國軍隊吸引至徐州以東、以北地區,企圖從魯西和蘇、皖北部迂迴運動,沿津浦鐵路發動南北夾擊徐州的作戰計畫,殲滅駐紮於徐州地區的數十萬軍隊。5月9日,日軍第2軍第16師團從濟寧出發,切斷隴海線,主力從徐州北側向東運動;日軍第1軍土肥原第14師團,由徐州北側向南運動,並在5月12日切斷徐州以西守軍的退路;日軍華中派遣軍的第6、第9、第13與第101師團在蘇、皖兩省集結,向北推進,5月13 日推進至豫東和皖北交錯地帶的永成、蕭縣一帶,[46]於 5 月14 日炸毀汪閣東面的鐵橋,切斷了隴海鐵路。[47]至此,駐紮在徐州周邊的中國軍隊已陷入被日軍包圍的態勢,於是武漢最高軍事會議決議放棄徐州,5 月16日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電令徐州地區各部,在18日之前從日軍兵力較薄弱的徐州西南方突圍,向豫、皖、鄂地區轉移。
[46]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71。
[47]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5。
[47]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5。
第六十軍則在5月14日接到戰區司令部的命令,開始轉移至車輻山東南處的邊山羊地區進行整編,而禹王山原陣地則由黔軍王文彥140師接防。[48]由於第六十軍182師和183師傷亡嚴重,建制已殘破不全,因此各被縮編成一個團,團長分別由182師539旅1077團團長余建勛、183 師541旅副旅長蕭本元擔任,而184師因為傷亡人數相對較少,因此仍保持原建制,把544旅王開宇1087團編入其餘三個團,分別由曾澤生、楊洪元、邱炳長擔任團長,該師由543旅旅長萬保邦率領。[49]於是第六十師在整編之後,縮編成 5 個團,且各團統歸張沖指揮,至於182 師師長安恩溥回雲南補訓新兵,183師師長高蔭槐率各師軍官合編 而成的軍官隊行動。[50]
[48]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8。
[49]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7。
[50]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6。
[49]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7。
[50]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6。
5 月18 日整編完畢後的第六十軍奉命移至徐州以東汪莊待命,但此時孫連仲轉李宗仁命令,指派第六十軍移防徐州,掩護魯南各兵團撤退,此時日軍對徐州的包圍圈日益縮小,隴海、津浦四面鐵路線已被切斷,徐州也陷入混亂局面,魯南的各部守軍幾乎是以逃竄方式向南撤退。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在離開徐州前夕,將徐州中央銀行尚未搬走的小額鈔票,托予第六十軍3個月伙食費共計法幣22萬元,並命令盧漢入於徐州遭日軍攻陷後可帶領第六十軍進行游擊戰。盧漢雖對李宗仁此命令頗感不悅,但受令後便以184師1086團防守徐州西郊段莊,掩護友軍撤退,又將第六十軍分成三個縱隊,由張沖率領向徐州以南的大五柳集、屠家莊集結。[51]5 月 19 日清晨第六十軍移抵達徐州,除了已成空城外,盧漢在巡視防禦工事時發現多處早已殘破不堪使用,而且防禦工事也只面向北方,其餘三個方位皆無可用之工事,至於徐州車站附近停放的列車與倉庫,彈藥糧秣等物資堆積如山並正放火焚燒,爆炸聲不斷。而經過多番波折終在一個小村莊裡找尋到孫連仲,盧漢便提出「……魯南部隊早已撤出,為何仍要第六十軍堅守徐州。……而若要固守徐州,統帥部是否有反攻部署?有無部隊支援?需要堅守多久時間?」等疑問,最後孫連仲也只能回答「局勢已經壞到這樣,你們第六十軍也只好隨大部隊之後撤退了」。[52]
[51]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8。
[52]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7。
[52]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7。
5 月20 日,盧漢決定從徐州西南方開始撤離,將所部分成三個縱隊,以543旅旅長萬保邦率領三個團為前導,軍部級配屬炮兵、參謀、後勤等各單位為本隊,184師師長張沖率領兩個團為後衛,沿徐宿公路向南撤退,但部隊一行動,日軍敵機即飛來襲擾,第六十軍只能沿路走走停停。行至閔賢集時先頭部隊報告宿縣被日軍攻陷,該地日軍北向疾行且離第六十軍不遠。由魯西向南運動的日軍,已將永城攻陷;由蚌埠北進的日軍,也佔領蒙城、渦陽,在此態勢之下第六十軍已被日軍所包圍,離開閔賢集之後仍舊遭受日軍飛機轟炸,所幸沿途多是丘陵地區得以掩蔽,雖在睢河遭遇日軍部隊,但因日軍並非主力部隊戒備,在小股交戰後第六十軍順利渡過睢河。[53]5 月 21 日部隊抵達柳村,準備經由永城繼續西行,於是盧漢又將所部編成兩個梯隊,第一梯隊萬保邦所領之三個團,由盧漢親率;第二梯隊為餘下兩個團,由184師師長張沖率領。但原本預計經鐵佛寺再從永城突出,卻在途中因天色昏暗而遭友軍誤擊,致使兩個梯隊失去聯繫。盧漢所率的第一梯隊,再經永城東南方時與日軍小股部隊接觸,並且取得勝利,經亳州、鹿邑、陳州,最後抵達河南周家口。[54]而張沖所率的第二梯隊,在與第一梯隊失去聯繫後南行,經澮河、渦陽、鄲城、界首、沈邱,此路線較遠,在沿途也受到日軍多次的阻擊,但第二梯隊也在沿路收編了炮兵第10團一個野炮營、砲兵第12 團一個野炮連,[55]在被日軍阻擊的過程中,運用野炮的火力支援突圍的行動,也達到相當良好的成效,在最後順利從此路線轉進河南,並在周家口與第一梯隊會師,第六十軍於6月1日抵達平漢鐵路,沿線南行, 在6月上旬到達武漢,開始進行整頓補充。
[53]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8。
[54]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9。
[55]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9。
[54]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9。
[55]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頁279。
盧漢抵武漢後,先赴武昌與蔣中正會面,當時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與副參謀總長白崇禧對第六十軍頗多微詞,而盧漢對於因未遵照李宗仁命令堅守徐州,心甚忐忑,但蔣中正在見到盧漢時未加責備,反而大力讚揚並溫柔慰藉,強調盧漢已盡到應盡之責,望其未來再為國效力,軍隊番號繼續保有且不准縮編,並要盧漢盡速向雲南請求補充兵源,若雲南兵源不足,可加派其他部隊歸盧漢指揮,而武器若不足,可商請中央補充支援。[56]接著第六十軍受命從武漢轉至黃陂、宋埠整補,整補時將182師與183師老兵全數編入184師,[57]這些士兵接受戰火洗禮、戰鬥力極強,故184師往後在各戰役中一直被做為主力使用。
[56]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8。
[57]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9。
[57]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頁169。
伍、結語
第六十軍雖遠道出征,但由於同鄉情誼濃厚,上下各級長官與部隊各編制人員,除了在台兒莊一線的戰鬥中有出色表現,即使是在退出徐州的過程中,也是緊緊相連,這可以說是地方軍隊具有的特色,亦使第六十軍在徐州會戰第二期中有非常突出的傑出表現。這場出滇抗戰,對於第六十軍,甚至往後的雲南局勢,產生了相當顯著且巨大的影響。
但滇軍傷亡卻是相當嚴重,全軍 38242 人,投入戰鬥者有 35123人,其中陣亡13869人,受傷4545人,失蹤430人,合計傷亡失蹤人數共18844人,超過投入戰鬥人數的二分之一,幾乎接近全軍一半的人數。[58]而在這之中,各級軍官的傷亡人數也是相當巨大,犧牲人數 177人,受傷380人,其中旅長陳鐘書、團長莫肇衡、嚴家訓、陳浩如、董文英、龍雲階等高階軍官戰死沙場,亦有團長余建勛、常子華等軍官負傷,而營、連、排長更是傷亡過半。[59]再者,第六十軍除人員傷亡過大外,其武器、裝備以及專業人員亦相當短缺,鑑於此盧漢便曾電請蔣中正,請求中央能撥發相關物資與人員:
[58]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頁166。
[59] 傷亡失蹤人數參見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60;高階軍官傷亡名單及過程詳見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0-71。
[59] 傷亡失蹤人數參見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60;高階軍官傷亡名單及過程詳見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頁50-71。
截至四月卅日止……損失武器計步槍4206支、輕機槍213挺、重機槍38挺、特種機槍4挺、迫砲3門,工作器具6千餘件。現有戰鬥員截至四月卅日止,計182師977員名、183師1512員名、184師4229員名,現在前方需要補充戰鬥兵員,除已電滇催送外,恐遠不濟急之,撥補二萬員名及武器,如損失數又最需要者具有訓練及裝備完整之工兵一營、通訊兵一營、汽車一隊,謹電呈。[60]
[60] 「盧漢電蔣中正經查第六十軍全軍官兵傷亡人數與損失武器數量乞撥補兵員與武器尤需要具有訓練及裝備完整之工兵與通訊兵汽車隊等」( 民國27年5月6日),《八年血債(十四)》,國史館藏,典藏號:002-090200-00038-128。
而滇軍雖是初出雲南,但第六十軍的官兵多抱持殉國之決心,不畏犧牲,甚至對於外省軍官指揮,奉命執行,可以看出第六十軍抗戰之決心。此次戰役,蔣中正除了對第六十軍相當肯定外,也極力拉攏盧漢及其所部。徐州會戰第二期戰事爆發以來,中央對於第六十軍已傳令 3次嘉獎,並派專員到滇省與龍雲商談滇軍二次出兵事宜。蔣中正並先後撥款 1 百萬元,資助滇軍開拔費,由此可見對滇軍之重視。[61]民國 27年8月蔣中正將第六十軍擴編為第三十軍團,由盧漢擔任軍團長,撥由第一兵團司令張發奎指揮。同年10月,第三十軍團又再擴編為第一集團軍,初以龍雲任總司令,盧漢為副總司令,旋以盧漢為總司令,但盧漢因病無法任職,便以副總司令高蔭槐代總司令。[62]
[61]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 頁168-169。
[62] 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65-66。
[62] 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65-66。
雖然滇軍在此之後勢力不斷發展,中央也愈發重視,但此次出滇抗 戰,也是滇軍「國家化」的開端,龍雲曾提及:
抗戰開始後,雲南出糧出力,於國家可告無愧。雲南軍隊的裝備是雲南人民用自己力量辦的。但雲南的軍隊首先服從統帥部的遠調,而出滇作戰,並且已成為國家化。[63]
[63] 敏之,〈龍院長訪問記〉,《雲南日報》,民國35年5月19日,轉引自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65。
雖然抗戰爆發之初,蔣中正曾答應出滇的滇軍其管轄權仍歸於龍雲,但之後出滇抗戰的大部分滇軍又輾轉作戰於各地,再也沒有歸轄於龍雲,此類情形在各地方派系軍隊中並不常見。而蔣中正也耗盡心力在分化龍雲、盧漢兩個滇軍重要人物上,並力圖使兩人軍、政不可雙得,可以明顯看出蔣中正有拉攏盧漢靠向自己的強烈想法,徐州會戰第二期之前不僅相當禮遇第六十軍,甚至對於盧漢積極拉攏;會戰結束後對於盧漢撤出徐州不僅沒有嚴以苛責,甚至給予表揚與慰勉,並讓第六十軍的編制更加擴大,除使盧漢握有滇軍實權,也意圖拉攏盧漢偏向中央,讓龍、盧兩人漸行漸遠,這也埋下抗戰之後蔣中正敢於武力解決龍雲,發動十月三日事件(又稱昆明事變),並且改組雲南政府的重要遠因。第六十軍出滇作戰,除了有傑出表現,其往後有意或無意間所造成的政治意涵與影響,亦是吾人不可忽略的部分。
徵引書目
一、史料、專書
1. 《雲南近代史》編寫組,《雲南近代史》,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1993 年。
2. 何應欽,《日軍侵華八年抗戰史》,臺北:黎明文化,1983年。
3.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昆明:雲南大學出版社,1991 年。
4.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臺北:知兵堂出版社,2007 年。
5.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臺北:國史館,2000年。
6. 劉鳳翰,《抗日戰史論集:紀念抗戰五十周年》,臺北:東大,1987年。
7. 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0年。
2. 何應欽,《日軍侵華八年抗戰史》,臺北:黎明文化,1983年。
3. 孫代興、吳寶璋主編,《雲南抗日戰爭史》,昆明:雲南大學出版社,1991 年。
4. 新銘,《國軍軍史:軍級單位戰史(一)》,臺北:知兵堂出版社,2007 年。
5. 楊維真,《從合作到決裂─論龍雲與中央的關係(1927-1949)》,臺北:國史館,2000年。
6. 劉鳳翰,《抗日戰史論集:紀念抗戰五十周年》,臺北:東大,1987年。
7. 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0年。
二、回憶錄
1. 盧漢,〈第六十軍血戰台兒莊〉,收於謝本書、牛鴻賓,《盧漢傳》,頁257-280。
三、檔案
1. 《蔣中正總統檔案》(臺北,國史館藏) 002-090200-00038-128,〈 八年血債(十四)〉。